少年韩信穿越,遇少年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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资料:
*戴天大匡山
大匡山是李白少年读书的地方,据江油县志(清)记载:大匡山,在县西三十里,一名大康山,又名戴天山。
杨天惠《彰明逸事》云:“李白本邑人,隐居戴天大匡山。”
吴曾《漫录》云:“白尝读书于大、小康山。”
戴天大匡山内,正值大寒,飘雪。
舍里烧了火炉子,噼里啪啦地作响,火星子往上冒,李白紧了紧衣裳,还是冷得发慌。前些日子他在院子里耍剑,院子里雪多,一没注意打了滑,给摔着了,雪钻进他里衣,冻得生生染了寒。大抵是剑没练好,筋血都不够活络,现在才会冻得臂上起疙瘩,打激灵打得难受。
他年方十八,家里人同他说成人之礼会给他锻一把佩剑,算算日子,匠人估摸是在雕剑柄上的镂花,还会给他配一块刻字的玉佩,釉成象白,吊着红绳剑穗,想一想都觉得万分漂亮。
这一个下午,都用来遐想那柄还没造好的剑去了。他便是这般的人,还没得到的东西会万分念想,急不可耐地要拿到手,在此之前做不成一件事,时间都有意义地用来去想那些作个美好念头的事物了。
李白拿砚台磨了点墨,又备些红泥,准备把脑海里已经成型的佩剑画上一画。
执笔,落。
舍外猛的爆了声巨响,惊得李白手一抖,墨迹斜斜歪歪得从白宣上滑出去,渗进楠木桌里。李白握紧那笔,骨节用力得泛白,他又猛地把笔一摔,几乎是冲出门去,舍门被撞得晃悠晃悠。
如果出门时没被绊倒的话,那身姿会更潇洒些。
摔在雪地里不止是疼,还辣,兴许是被划出口子了,李白觉得手掌和脸颊都发起烧来,他紧忙往伤处哈几口热气,待没那么疼时,他才注意到刚刚绊倒他的那物。
那是个人。
李白怔了下,有些慌乱起来,因为那人更像具尸体,脸色青紫,鼻尖和唇吻上都覆了厚厚一层白霜,手指上生得都是冻疮,这明明是大冬天的,却只穿着一件里衣和一件破旧的外裳,湿透透地贴在身体上,还姿势僵硬地斜卧在他的舍门前,怎么看怎么惊悚,越看越像掉下结冰河里的溺死鬼。
他来不及多想,伸出两指去探那不知是生是死的倒楣鬼的鼻息,只摸到微弱一气,便急兆兆地扶他起身,再抱起来,一步一跌地带回屋里,放到床上。这人明显是从水里泡上岸的,大冬天的,这身穿着得算是裸奔了,还满身带水的,不要命拉?
李白忙把那半死不活的身上的湿衣服给扒下来,又去拿了干毛布,在火炉上来回招摆几下,熨热了,又急忙赶去床边,半路又连忙折回来,手脚并用地把火炉子推过去,挨着床边挑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放着。他拿干毛布把那人身上的水都给擦拭干净,许是这天太冷了,水结了些细细小小的霜子,磨到了皮肤,发红渗血了。
李白又慌了,他拿手去摸摸那人的身体,不僵冷了,变得滚烫起来,怪得很。李白多取了一层被褥给他盖上,还掖了掖,附身下去时,好像听到那人口齿不清地念叨着甚么,便贴上去听。
李白刚凑上前去,那人冷不丁地暴起,死气着一张脸色,却力大无穷,反把李白压在床上。他眼睛瞪得很大,瞳孔确实颤抖涣散的,眼白红得可怕,像是发疯病一般,双手攥起李白的衣襟,大声唤叫。
李白被摔得有些发蒙,他不适这样被人钳住的被动局面,变挣扎起来,过了好一会发现这人并没有其他过分动作,被紧张和慌乱剥离的五感又一点点补回来,那歇斯底里的绝望的嗓音才渐渐清晰起来。
他听见:“娘……娘啊娘啊,救我!救我!”
李白忙去握紧胸前攥着的那双手,又起身去抱住他,拍着他的背脊,一阵一阵的,走着平稳安抚的调子,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,同他说:“我救,我会救你。”
待那人安稳地闭上眼后,李白才轻轻地扶着他躺下,有些难受地揉起眉心来。他把无用的一些事给揉散去,思绪渐渐清明起来,终于是想起了后舍房里给学生熬的姜汤来。大匡山太冷了,很多学生得了伤寒,都病倒在书房里,先生便差人熬了一大锅,吩咐小侍给学生送去,每日三服。原先李白是不稀得喝的,现在却派上了用场。
他去取了一件厚袄子,拿了学牌去后院取姜汤,沿路走去发现破了腊梅,尤其在去他的舍房路上开得尤其多,但谢的也多,簌簌地落了满地,白雪地里埋红梅,看起来颇有诗意。尤其是雪地还没被人踩过,白白净净的,没一个脚印,看上去很齐整。
这会一路的功夫,李白身上就落满了瓣,拍掉后身上全是余香。
去后院取汤,与小侍说话,再返回自己舍里给那人喂姜汤,只一会功夫。可姜汤喂得是卓实困难,那人不能自己吞咽,只得李白一勺一勺地慢慢喂,还得捏着他的嘴防止吐出来,这是很难的,结果便是汤淅淅地从那人嘴角流出来,还沾了李白满手。
待完成这一壮举,外头已经变天了,黑夜蚕食着慢慢冷掉的晚霞,看上去分外美丽。
李白吐一口浊气,负手身后,有些疲劳地走出舍房,去看美景去。
他转头去看看那座在山野间显得有些孤寂的舍房,瓦片黑得昏暗,透着点晚霞的明紫,房顶空落落的,让李白觉得有些违和。
仔细想了一会,他终于发现这违和在哪里了。
他量雪的那个桶不见了。
学堂给没个舍房都配了一个量桶,高高挂在了屋上的檐勾那,李白见着小侍挂上去的,晃晃地踩着梯子,险些摔下来。桶身打造得细长,等雪堆得漫出来后就要派人上屋顶扫雪了。
学堂比较讲究,认为那样寒气太重,且雪通血,压在头顶上寓意也不好,还会搞坏屋顶。
可现在李白的那个桶没了。
找了许久,李白才在舍门靠边的位置,找到了磕掉半边的雪桶,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无奈。
想了想这桶为何会掉下来,李白有些背后发凉。这桶挂得这么高,大匡山又少有飞禽,究竟是怎么掉下来的?
李白想起了屋里那个躺着的人,又想到画纸时听到的那一声巨响。
来到他这间舍房,只能走一条路,且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沾上花瓣,浸上花香。那人身上没有,而且衣着朴素得有些破烂,看不出样式,还浑身是水。
当初学堂怕贪玩的学生呛水,变挑了个离水远的地,水都是从远处挑来的,锁在库房里,要拿牌才能取用。如今是大寒天,如果浑身是水的从远处过来,早浑身结冰给冻死去了。
身上没有梅花香,房前除了自己的再无他人的脚印,门外的巨响声,掉落在门前的雪桶,以及身上不知从何而来的水。
李白站在门口,身体有些僵,事情细思极恐起来,让他寒天腊月里冒了一身冷汗。他怔怔地望着舍房里头,眉头渐渐凑到一起去。
他是谁?
是如何到我的房前,又是为何到我的房前。
那人未醒,一切不解谜不得而知。
且听下回分解。